全国诗词大赛现代诗作品展示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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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国诗词大赛现代诗作品展示21

聂青   林洪海    戴俊马


守望乡土(原创组诗)18



                   广东阳春        


           越来越遥远的故乡


常常在钢筋水泥围困的高楼之上
遥望远方的故乡
那里有儿时的天堂
那里有忘不了的吊脚楼
那里有从吊脚楼里飘出的诱人的炊烟
那柴火燃烧的农家味
那农村淳朴的乡邻情
都像一幕幕跳动的画
在脑际留下抹不去的乡情

时间仿佛一条催人的鞭
抽打我们不停的赶路
距离把我们和故乡无情分割
越来越遥远的故乡
缩成一幅图画
我们只能把她折叠
装进行囊
在跋涉的旅途中
在栖憩的时候
静悄悄把她打开
我们就又回到了故乡


            守望乡土



父亲挥着的锄头
在太阳下
没有昔日的豪情

那块地
借着父亲的疏忽
乘机懒惰

父亲也无心打理
不是父亲也懒惰
而是父亲已无力打理

父亲已苍迈
就像苍老的故乡一样
只是守着那份曾经的生存
把做阳春
看成打发日子

守望乡土
父亲老后
谁来接棒


            通往故乡的路


站在城市的高楼上
回望通往故乡的路
那条路就像父亲凸现的肋骨
苍老着岁月的辛酸

故乡朵藏在湘西的一座大山里
一个贫困的小村庄
那条坎坷的小径常常尘土飞扬
也伴着儿时的梦想苦涩的奢望

多少辈人用赤脚踩踏
多少汗滴也没填平坑坑洼洼
肩挑背负的日子
是不能遗忘的财富

离开故乡时
它是那样漫长和艰辛
回归故乡时
它又是那样短暂和幸福




          只有那条小溪还在平静流淌



故乡就像烟薰虫蛀的吊脚楼
从沧桑岁月蹣跚而来
又乘着一阵春风踏浪而去
只剩下那条小溪还在平静流淌

父亲踽踽而行的脚步
小背笼像弱不经风的枯枝落叶
连同父亲也有些晃来晃去

良田肥地沉默不语
小鸟虫鸣失去稚稚的和唱
几声单调的山歌民调在大山里凸显苍茫
炊烟飘飘缈缈,寻找着昔日的玩伴

我们是一群离巢的候鸟
奔波在远离故乡的异地
把故乡留在身后,留给老父亲
剩下那条小溪和逐渐寂寞的山村
与老父亲作伴


            牛儿还在山坡吃草



牛儿还在山坡吃草
放牛的却不知道哪儿去了
那群吵吵闹闹的山雀
变成了翱翔的山鹰
故乡高大绵延的群山
也没能抯拦他们跋涉的翅膀

大山中少了牧笛
田间地里只留下苍老的背影
有些荒芜的小径
依稀记得夕阳下的尘埃

那只曾经敏锐的猎狗
看着同样的玩伴
慢悠悠的身影
把身后的影子
拉得很长很长


            扛起锄头


扛起锄头
扛起生活的希望

清晨我们还在睡梦中
父亲已用锄头叩开并挖醒了大地的梦
日幕的余辉下
父亲疲惫的身影
拉长了回家的路

吊脚楼的屋檐下
母亲那被烟火薰黑的脸
也顾不上洗一把
一直望着回归的那条小径

锄头很轻
此时却重
在父亲厚实的肩膀上
一边品偿咸咸的滋味
一边悠悠的赏着日落


            从格溪出发


武陵山脉的屏障
澧水河的缠绕
也没能阻挡
我们从格溪出发的决心

简易的行囊
朴素的着装
加上湘西土家儿女的执著
一群迁徒的候鸟

从格溪出发
带着一份乡愁
留下一份思念
距离在越来越远的旅途中
把乡亲和亲情
拉得越来越浓


            吊脚楼的心事



有些陈旧的吊脚楼
装满沧桑的故事
风雨中忍不住的呻吟
是你的旧疾复发了吗

你在祖父手中闪光
成为父亲的骄傲
只有我们这群不懂艺术欣赏的人
不是说你太老土
就是干脆对你不闻不问
让你在风雨中自生自灭

你的辉煌如海市唇楼般
在大山里湮没
只有当那份久违的乡味
从遥远的大山里传来
记忆深处
某一个片段
还残留有一丝丝痕迹


            越来越模糊的农村



炊烟心事重重
看着越来越少的伙伴
再也不是东家进西家出

一群不停吵闹的小麻雀
不分白天与黑夜
像上足发条的闹钟
让大山一直没有安宁

农村,我们的故乡
不是一幅模糊的画
却呈现一幅苍老的容颜
寻寻觅觅
总拾不回昔日的踪影

越来越远的故乡
越来越模糊的农村
那条盘根错节的根
从老屋一直纠缠
在我们心里开花结果


            回不去的故乡路



小路逶迤
像一条爬行的蛇
一头扎进大山中
这是一条故乡路
一条故乡与山外相通的坎坷路

祖祖辈辈踩着这条山路
扁担闪悠悠
啍着山里小调
小背笼咬着妈妈的背
背大了我们

一路洒满的纯纯笑语
小脚丫歪歪斜斜
踩痛了小径
撞伤了故乡
在朝阳升起的时候
一群展翅的山雀
吵吵闹闹向蓝天飞翔

故乡清闲了
屋檐下忧郁的眼睛
却藏不住一份思念
日日遥望那条故乡路
路上却再难寻觅
昨天留下的身影




           牛背上的岁月



潮湿的记忆
总有那么一些藏在心中
删不去的日子
即实发霉
在来年的春天
也要让它长出新枝嫩叶

牛背上的岁月
就是一首经久不衰的牧歌
一直从大山里传唱
这么多年了
它就像昨天的故事
还在眼前晃动


            他们的影子


他们的影子
在太阳下
被拉得瘦长瘦长

挥舞的镰刀
闪着美丽的图腾
汗水结成的花斑
被湿热的地气
蚕食

此时,不断移动的影子
像极了一头勤劳的老黄牛
在太阳下默默地耕耘

他们,那些在田地里刨食的乡亲
用他们瘦弱的影子
喂肥我们


            搓农事



一条粗糙的麻绳
不知从何年何月开始
一直搓到父亲的手中
还没有停憩

我不想接过那条麻绳
于是悄悄溜走
独留下苍老的父亲和
那一条经年不烂的麻绳

父亲无语
孤独的身影常常徘徊在小径上
祖祖辈辈传承下来的衣钵
现在也只能遗落在山旯旮里了


           屋檐下的故事



屋檐下的故事
是一本藏在大山中的史书
厚重而又繁简
让现在的我们
很难读懂她的乡土气息

屋檐下沉默了一冬的锄头
昂起头,想到
又到是显身手的时候
发花的母亲,驼背的父亲
用背笼盛装的山里日子
让远离大山的我们
纠结一生的心
像挂在屋檐下的一串串红辣椒
辣而有味


            贫穷的炊烟



翻过几座山
走过几道弯
我贫穷的炊烟
是这里土生土长的根
如今像待嫁的新娘

邻家有女初长成
硕果育成的过程
炊烟诉说着一个个沧桑的往事
那根一直紧紧攥住的藤
千转百回
赤脚和汗水的渗透
沿袭着一股不灭的火焰
山顶,那一轮和昫的阳光
把贫穷的炊烟吹散
盘根错节的小径
坎坷的路上
不再是荒草萋萋


            山里的疯丫头



什么大家闺秀
什么小家碧玉
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
山里的天地就是她们的天地

同样地掏鸟窝
同样地肩扛背负
锄头由粗糙到光滑
秀花针在深夜秀着小小的心事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醉了山里的汉子
闯入梦乡的心跳
像一盏灯点燃寂寞的大山


              故乡的乳名



是谁还在轻轻唠叨
那条搓得很长很长的线
像蜘蛛的网
祖母顺手拈来的一朵野花
简陋的老木屋
顿时芬芳四溢

祖父的一声吆喝
酝酿一冬的包谷烧
醉了大山
歪歪斜斜的小径
深深浅浅的脚印
一把锄头
在故乡
喊出一个个雅俗的乳名


            遥远的归程



一个盼字就能望穿秋水
一个等字花开又花落
那株当年栽下的小树
是否已长成绿荫

村前的小路
斑白的发华
寂寞的老屋里
一声长长的叹惜滑过天际

我赤脚走在都市里
用青春和汗水拼命地换取
那怕只是微弱的一点团聚
常常都是一份遥遥的奢望

说好的行程常被一句话阻塞
兼价的口水是一道道圣旨
只在简陋的出租屋里
风变成跚跚的鸿雁



作者:湖南聂青,男,土家族,湖南桑植县人,现广东务工,中国大众文化学会会员,在《湖南日报》《散文诗》《南方工报》《湖南诗人》《诗家园》《张家界日报》《中国诗歌报》《中国魂、散文诗》《中华诗人》《巢诗刊》《新国风诗刊》《华星诗谈》《中国粮油市场报》《中国爱情诗刊》《香稻诗报》《奎屯文学》《洛阳诗人》《打工作家》《作家导刊》《辽西风诗刊》等发表作品百多篇首。



     林洪海诗十首  


   

   初夏的雨


小雨洗不去

郁积在初夏心头的思绪

难以散走的涟漪

像在诉说曾有过的委屈

虽雨过无痕

但仍触痛落下的梦

遥想风云突变时

曾对天空充满无限幻想

今在泥泞的路上

晨风翻出一串串足迹

不管昨天的云

如何扎根于你心

但愿字里行间

能孕育出一片阳光


五月,故乡在爱的枝头摇曳


五月,是多梦的时节

归鸟衔来一丝惊喜

盘旋于故乡的枝头

萦绕心头的爱

在一条河流上澎湃

片片涟漪靠近源头方向

洒在嫩叶中的阳光

柔柔的像柳条在摇曳

使远去的春光再度萌发

铺展开来的波纹

陆陆续续地把缕缕暗香

装进五月的骨骼间

这时,关不住的风波

爬出五月的窗口

将沉甸甸的一串心事

编辑成触手可及的赞美声



清扫留在阳光里的噪音


我在风中捡到青春

叶子为我导航,绽放的姿势

为枯萎的小草开窍

飞鸟抱着春天的大腿,脆弱的啼鸣

长出一片星光,轻盈的云

踩着嘈杂的声响

潮水似的,把一份宁静

送到理想的彼岸

阳光为阳光喝彩

无意间被扭曲的影子

在文字面前找回了晴空

无须修辞,醉人的绿

仍在岸边飞翔,凡人的脚步

无法丈量五月的天地

不管像鱼儿一样如何摆尾

荡漾在手指尖的彩虹

只能攀附风雨绝非源于臆造


    无题


允许不知道桎梏的含义

但可以举例

缸就是鱼的桎梏  

这里虽没堤坝和围墙  

但鱼会被一滴水束缚手脚

缸里除了阳光和空气

就是沉闷和压抑

闷到,春天来了不见花开  

冬天来了不见飞雪

而且还常面临酷暑的挑战

不管如何期待

陪伴它的

始终是一瓢混沌的水  

歌声和笑声  

永远在它的身外荡漾



栖落,是编织生活的酵母


沿着蝴蝶的方向,追寻春天的足迹

当时光擦掉仅有的一缕芬芳时

只能捡起隐隐约约的溪水声

让蹁跹的蝶影,再次描绘心仪的梦

在远离春天的日子里,记忆

在岸边随风摇曳,婀娜的倩影

希望迎来温馨的呓语,像粼粼波纹

不经意间,把鱼儿引向深渊

风雨堵塞季节的通道,情感的闸门

形同虚设,漫上心头的涟漪

泄得像暮春的花,稳住一根枝桠

栖息,是编织生活的酵母



初夏,风雨交加


你走了,像断线的风筝

激起涟漪的云彩,日日夜夜

叮咚于脑海,断续的鸟鸣

洒满沟壑,被扫进梦里

夜深沉,盛在杯盘里的言语

立马站起,佳肴的芳香

陶醉春天的心脾,逝去的爱

被钉在空白的寂寞上

初夏,风雨交加

纯洁的心灵,竟有轻微

的飘摇,意恐打拼下的天地

忽然被一股激流冲垮



  你在哪里


我有馥郁的芬芳

期待你的分享

我望眼欲穿

但没看到你的倩影

也许你在花海中沉醉了

淡忘了我在怒放

我怀着好奇的心情

找遍整个春天

结果只带回淡淡的伤感

回味辉煌之时

我们如影随形,为

春天编织了灿烂的篇章

那时,你的多情

我的内敛,不知擦出

多少温馨的火花



  腾飞的雨


 

雨是智慧的结晶

从茫茫夜空走来

甩掉深沉的阴云

为人间带来阵阵笑声

它深情地拥抱着五月

每一个可能有的梦

都像花一样绽放

在没有风的日子里

也能用晶莹的手

描绘出夏日的温馨

星光可以擦掉你的辉煌

但丝毫带不走

你曾经有过的足迹

行走在天地间的凉意

绝非消极的陷阱

而是激起更大水花的阶梯


中和


 

在众花寥落的时节

好想把春天再展示一下

让醉人的芬芳

开启你的想象之门

梦像细雨一样

滋润广阔的大地

返青的神经

时时敲击稚嫩的心声

一切安详而又宁静

在莺歌燕舞的情境中

不经意间的春草

用防不胜防的长势

死死缠绕破土的星光



垒砌生活的高度


总想用瘦弱的星光

扶持你踉跄的梦

给坎坷的大地

以更多的温馨和宁静

而黑夜坠入泥淖中

单凭手头的爱

已擦拭不了

渗入心底的哀愁

风若有似无

与天与地走不到一块

守望成功的叶子

使出春天的热烈和奔放

饱蘸充溢体内的星光

书写不朽的华章

       

林洪海:网名金丝猴。男,1968年2月生,供职于浙江省苍南县龙港十四中(原舥艚中学)。习诗多年,作品散见于《台湾好报·西子湾副刊》、《温州晚报》、《温州日报》、《语文周报》、《当代诗人》、《月渡海棠》、《今日苍南》、《龙港文艺》、《燕赵文学》、《兰坪》、《诗深圳》、《新国风》、《柏风》、《梅川》、《九月诗刊》、《杜鹃》、《大北方》、《草叶诗刊》、《南麂诗刊》、《长风诗刊》、《诗中国》、《今日泰顺》、《思无邪》、《诗词通》、《文苑春秋》、《风采》、《塘河文学》、《巢》、《军山湖》等各大报刊杂志。另外,作品还入选《举手的天使》、《友情》、《中国当代千人诗歌》、《中国青年诗人精选集》、《中国当代诗人词家代表作大观》、《中国诗歌佳作100篇》、《中国文学》、《中国当代诗人诗歌精品专辑》、《龙腾竹泉》、<爱情宣言——情诗精典>1314卷》、《中国诗歌大观365人诗选》、《太阳诗报》、《中国当代短诗选等书。邮编:325810 QQ:1012443465   邮箱1012443465@qq.com  

                                                            2016-5-18


我不想被灯光簇拥(外四首)



    ◎戴俊马



我不想被灯光簇拥

就像我不想被鲜花浓罩

不想被异性包围

那些灯光中隐藏着某些暗物质

带着针刺的功夫,毒素的力量

可能麻木神经,迷茫视线

稍有不慎,可能致人受伤或跌倒

我喜欢坐在黑暗之中

就好像坐在深不见底的井里

或者凝固在坚不可摧的墙中

不和任何人交往,不被任何人熟知

我是黑暗的一部分,甚至比黑暗更黑暗

谁也看不清我,谁也不关注我

我是一只孤独、宁静却也安详的虫子



   月亮从来不理我


我是一株多愁善感的植物

时不时地会心中堆满石头

夜深人静的当儿

会经常踱到临荷池边

向着月亮排遣

可是,月亮从来不理我

不管我费去多少口舌

她总是一副冰冷的样子

既没有神情上的表示,也没有语言上的表示

态度平淡

有时我会烦躁地诅咒她,咒她不懂我心

可她既不恼怒也不反驳,冰冷如初

其实,我更多地还是理解她

她在天上,我在地上

天上的行体又如何评判得了地上的事情呢



  几朵雪花在我的肩头哭泣


几朵雪花在我的肩头哭泣

嘤嘤的啜泣,我听到了

泪水渗进我的服饰

冰一样凉

我理解它们的心情

了解它们的处境

它们正在和我的体温鏖战

面临全线溃败的困局

没谁能够拯救它们,特别是我

不能站在自己的对立面

更不能自己和自己作战

只能残忍

谁让它们攀上了我的肩头呢

树木的肩头、花草的肩头,各种山峦的肩头

它们都可以去攀登

却都错失了方位,失之交臂

我的肩头可不是一块麻木的桩板

它有无比灵敏的感知神经

能奋起和入侵者作战

至直击垮或者消灭

虽说我的恻隐之心一直在蠢蠢欲动

可我必须控制住自己,不能做自己的叛徒

我只能在它们的哭泣中收起耳朵

只能在它们消亡时关闭神经



  有人天天让我吃药


有人天天告诫我:你要吃药,你该吃药了

有人天天撬开我的嘴,把药片硬塞进我的嘴里

我不知我到底得了什么病,也不知我到底得没得病

反正他们天天让我吃药,致使我的胃部高度中毒

不吃药时,我天天精神振奋,时时头脑清醒

吃过药后,我经常耳鸣眼花头疼鼻塞,思绪混沌

分不清黑夜与白昼,认不清亲朋和好友

解不开饭味与药味的经纬

吃药也就罢了,麻木也就行了

可他们似乎还想检验我的清醒度

不停地让我回味药的纯度,体会药的疗效

我还不能装疯卖傻,不能阳奉阴违

我已渐渐陷入膏肓了,支不起精神的城廓了

我的呼吸虽然还能自主,但已失去顺畅的渠道了

我的肉体尽管还能行走,但已淡去生命的体征了

我成了一名痴呆者,木偶人,时时被操控被玩弄

我想抗议,想反击,想杀掉那些平白无故让我吃药的人

可我已经没有那个震撼的力量了--

他们已用毒药杀害了我体内每一粒能够雄起的细胞

让我留在世间的只是一具行尸走肉

我天天被药物控制,时时被药物折磨

我不主动吃药,他们便诱导我,征服我

我真的不知得了什么病,也真的不知到底得没得病

只是有人把我当作得了邪病的病人天天喂药



     等我老了


等我老了,我将放下手中所有的杂碎

还有心中所有的羁绊,潜心于山青水秀处

邀请一些随和的石头、纯朴的花草、轩昂的树木

以及一些聪明灵利的飞禽走兽,组成一个另类的家庭

我和它们和睦相处,与它们谈心交心,陪它们散步散心

与它们中的某位独坐,同它们中的某位嬉戏

真正无趣时,自己和自己对歌,让它们中的某位或某些位作评判

还可以和它们中的某位或某些位对歌,争一个虚得不能再虚的彩头

我们这个家里没有家长,不分尊卑,不行命令

想走的就走,想飞的即飞,愿张嘴的就张嘴,愿修行的即修行

不制家规铁锁,不做家训镣铐,不上纲上线,不洗脑革心

让标新立异开花,让异想天开结果

等我老了,在山青水秀处,我将效仿老鹰,让自己飞起来

飞到半空处,仔细俯瞰大地,俯瞰人间,俯瞰自己的家园

然后在心里酝酿赞美的诗句,再像鹦鹉一样,运用

学到的人类语言,把赞美的诗句朗诵出去

长成山间的花朵和竹林,最好能掀起涛声

我还可以做一块僵硬的石头,冷静地坐在一棵小树下

看它迎风斗雨,披星戴月,茁壮成长

抑或作为一只老态龙钟的猴子,呆坐在阳光下,细数风的不是

归纳鸟的美德,然后像个大师或者专家,拎盘多媒体讲稿

四处讲授关于人间,关于自然,关于和谐的话题

我还可以作为一支朽木,躺在山涧的溪流旁

等待一场浩大的洪水将我卷走

踩进十八层地狱,被炎炎的地火残酷冶炼

若干年后,出土的一块乌木上系满我的魂魄

等我老了,我或许鼻塞耳聋眼睛瞎

四肢也无法曲伸,再也不能发光发热甚至发声了

只在无边的祈祷声中,被无数善良的心灵呵护

直至油枯灯灭


   作者简介:戴俊马,1968年生,男,中国散文学会会员,吉林省作家协会会员,网名“江淮翠竹”,也曾用笔名“戴骏马”发表过作品,出版过诗文集《模糊不了的情景》、诗集《天堂鸟》、《站立的黄金》等。